毛泽东私人回忆录” class=”aligncenter”>
回到家里,娴十分高兴,两个放了暑假都在家里。当晚全家吃了一顿团圆饭,但娴很担心。现在已经掌握了实权,我明白她为我和全家的安危发愁。但她似乎心里还有别的烦恼。
夜里娴轻轻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田家英已经死了。”
我吃了一惊。田家英是我的好,我们在很多事情上看法一致。自从公布了小组的名单以后,我为我自己担心,有时也想到田今后的日子会不好受。长期以来,田与陈伯达及江青积怨甚深,互相,相持不下。田家英对很反感,自毛一九五九年批斗彭德怀后,田几乎已被排挤出中央核心。我知道他会被斗,但没有到他这么快就死了。十年文革中,田家英是我的熟人里,第一个走上这条道路的。
我说:“我在外面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呢?谁都没有告诉我。”
娴告诉我五月十六日中央通过通知以后,汪东兴按照的布置找田家英谈过,并派戚本禹等人去田家英家清点接收田的文件——这是要批斗田的确定讯号。当晚田家英就上吊了。
娴说:“这次叫你先回来,可能看看你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我劝你心肠放宽,遇到再大的,也不要采取田家英的办法。我们全家只有四个人,你要是自杀,我们就全完了。”
员是不准自杀的。自杀是叛党行为,自杀者的家人往后也会被戴上叛党分子家属的帽子,抬不起头来。如果我自杀,娴会被开除,送去劳改,们也会被下放。娴又说:“你一倒,可就完了。”
我说:“我不会自杀,真到斗我的那一天,你立刻同我,这样可以保住你和两个孩子。”
事实证明,我的这一想法,还是将共产党估计得太好了。随着文化革命的开展,被斗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家破人亡。用离婚的办法躲不过去。
娴说得对,毛叫我先回就是要看看我的态度。
第二天我立刻去找汪东兴。我将毛的话告诉了汪。汪说,陶铸要第二天才由到北京。汪约我次日与他一起去接陶铸,又要我同他一起到的西楼去看看给陶布置的住室。
到
我心里直发虚,谁知道中央文革是什么一种状态。我不能搅进去。
这时汪东兴说:“
当时
我看了这张大字报的内容,不禁吓了一跳,这种“揭露”,完全是人身攻击。而这种攻击使对方无法解释,只能被打倒。由此我想到我自己。如果我陷入到里面,被“揭露”,被攻击,就不堪设想了。
走进礼堂,学生们已经坐满了。大家喊口号,
在会场上我坐立不宁,感到很内疚。没有所谓《六二六指示》,钱信忠可能不会被斗得这么惨。那天全会场的人,只有身为卫生部部长的钱信忠知道那所谓的《六二六指示》是我写的。只有他知道是陶铸,也就是毛派我陪他到学校,也只有钱知道我是毛的私人医生。我全身颤抖地离开会场,决定不再参加这类会了。万一我被斗,被揭发所有的过去(我及我
到十二月底,陶铸受到中央文革小组的攻击,已经摇摇欲坠。起因是一方面陶做事不愿受江青的压制,另一方面陶支持许多被批斗的党委(包括钱信忠和王任重)。陈伯达写了一封信给毛,附有中宣部那位徐同志的一封揭发信。毛给我看了。信中大意说,我与陶铸有密切
毛笑笑说:“论关系吗,你同我的关系倒有些密切。”毛叫我写个大字报揭发钱信忠,我没有照办,也没有告诉毛。反陶铸事件中,毛保了我。但许多跟我一样无辜的人,都遭到
七月十八日毛由武汉回到北京,七月二十二日毛叫我到他的菊香书屋。他对我说:“明天你同李讷一同到
毛在杭州和武汉养精蓄锐时,
毛说:“那有什么关系,联想一下也好。你们可要支持学生。”
第二天我们到了北京大学。李讷找到了她认识的同学和老师。大家围坐在学生宿舍里议论。议论中,我很少说话,都是李讷同他们交谈。校长陆平是他们的主要议论对象。
他们说,打倒校党委以后,由中央派来的工作组取代了校党委的位置,继续镇压学生,将学生打成反革命。
听完学生的议论后,我们在
我对这些毫无兴趣。我认为根本的问题,发生在高层领导内部。有任何分歧,应由他们自行解决,凭什么要将问题推到学生间呢?
但毛并不作此想。毛与领导内部意见分歧其来有自,早在一九五六年,毛就发现党内整风也起不了多大用处。他动员
我不禁想到,我离开武汉前,毛同我说的一些话。他说:“看来只有年轻人才有冲破旧势力的勇气。要靠这些娃娃们造反、来革命,否则打不倒这些牛鬼蛇神。”回到中南海,将所见所闻告诉了毛。毛的神态似乎洞察一切,成竹在胸。他并没有仔细听情况。我总感觉,毛叫我去北京大学,并不是为了了解情况,向他汇报,而是通过此行,让我接受“群众
我说:“自然不对。哪里有那么多的学生反革命?”
毛说:“是啊,问题就在这里。”
于是我通过毛给我的第一个考验。
毛回北京后,越来越常在公开场合露面。七月二十九日在
毛并未出席,他不愿学生认为他和刘、邓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领导和学生们都不知道毛去了大会堂。就在大会开始前,他隐身坐在幕后,我也随侍在一旁,毛不露声色地听着刘少奇的自我批评。
刘的自我批评和一九六二年毛在强大的压力下,不得不承担困难时期的责任的那个自我批评,十分类似。刘并没有承认犯了错误,更没有说是严重错误,只说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对于如何进行文化大革命,我不知道”。
毛听了嗤之以鼻地说:“什么老革命,是老反革命。”
我听到以后,心中一沉。现在完全明白了。毛发动文化大革命的目标是针对刘少奇和邓小平,他俩是党里的“反革命”,“走
这时周恩来在台上宣读毛提出的文化大革命的任务。毛本来打算走回一一八厅,但是突然停住,说:“要支持革命群众嘛。”
待到周一讲完,几个随从人员把幕拉开,毛的现身,像变
三天后,八月一日,毛给清华大学附中一位学生写了一封信。附中几位学生在五月组成了一个造反
为了支持校区的大字报运动,毛也写了一张——《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中央立即发布。这张大字报的内容主要是“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站在反动的
毛八月十日在中南海西门的中央接待站会见群众。而后毛于一九六六年秋季,在
我这时才完全明白,毛在一九五六年第八次全国代表
毛私底下和我及其他少数人说刘是“反革命”。但是在
“冰封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多年后,毛才一一击溃他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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