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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一月,一个武汉女人的抗疫史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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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舱日记:我给“小病号”找童书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儿科医生文川在武昌方舱医院遇到了一个特殊的病人,11岁的女孩小旷,她是这个方舱医院里年龄最小的患者。为了帮助小旷更好地治疗,文川和同事给予了她很多鼓励,还专门为她寻找了儿童书籍。   文川告诉记者,小旷的爷爷84岁,先是出现食欲不振,然后病情…

封城一月,一个武汉女人的抗疫史诗(图)本文转载自 南风窗 ,内容已获授权

ID:SouthReviews

小姨电话打进来时,蔡婷正坐在去隔离的转运车上。 外婆走了 ,小姨在电话里哭。

那通两分钟的电话里,蔡婷没有哭之后也没有。她上一次哭,还是一个星期前的 2 月 5
日,她拿到了核酸阴性的检测结果,而母亲也是单阳,明知患病但都无法被收治。她在医院里爆哭一场,哭得喘不了气,现在想想,她觉得太吓人了,
我害怕我会哭死 。

这天是 2 月 12 日,蔡婷因肺部病毒性感染,马上要被送去一个条件据说很差的学校隔离点,5 公里的路程,公交车兜兜转转,走了 1
个多小时,不断有人上车,都是跟她差不多的疑似患者。

小姨电话是在下午 6 点过打来的,此时 该死的转运车上 都是人,蔡婷没有任何激动的表达,她冷静地告诉小姨:
你不要哭,眼泪会把口罩弄坏,你还会把身体哭得更糟。

小姨这天刚出院,她感染了新冠肺炎,还是重症,经过近一个月的救治,总算出院了。小姨是下午 4 点到家的,2
个小时后,与小姨相依为命的老妈蔡婷的外婆,就在家里的床上去世了。小姨说,外婆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已经病得没有任何反应,但她肯定听到了,所以才咽了气

治愈、隔离、死亡,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一天了。那天,她的转运车在 条件很差的学校
门口转了一圈,莫名其妙又回来了,直接把他们送去了武汉一家豪华酒店丰颐大酒店。

后来,这里的病友们跟她说,最近老做梦,觉得最近的事情,都是假的

封城一月,一个武汉女人的抗疫史诗(图)

留下来

种种阴差阳错,蔡婷留在了冬天的武汉。去年下半年,她处于失业状态,年底找了份泰国的工作。如果一切正常一周内拿到泰国的工作签证,那么
2019 年 11 月后,她人就不在国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签证异常地等了 2 个月,始终没有消息。

过去 11 年,每逢春节,她就拿着护照,背着旅行包离开了武汉。但 2020 年年初又一个例外,打断了她这个传统。1 月 9
日,在武汉某高校做后勤工作的小姨林小姝去了一趟校医室。林小姝的腹部有点肿,她以为自己胖了,但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她想查一下 B
超。

几天后,湖北省人民医院给出了诊断结果:卵巢癌,已经扩散。肿胀的腹部,是癌症患者后期会出现的典型症状:腹部积水。1 月 14
日,护士在林小姝的手臂置入了一根细长的导管,从外周静脉,直抵中心静脉,为的是避免化疗药物给血管造成损害,防止药物外渗。第二天,化疗就这样开始了。但这根
生命线 后来也留下了一度令人崩溃的麻烦。

而蔡婷也就这样留了下来,贴身照顾她的小姨。

小姨今年 59 岁,一直以来跟 87 岁的外婆相依为命。外公 30 多年前去世了,而小姨也在 20
多年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随后又离婚了。白天,蔡婷在医院,晚上回到小姨家里,照看小姨的老妈,也是蔡婷的 家家
(外婆),外婆体弱多病,患有高血压、冠心病,常年在家吸氧。前一段时间,老人家总哀叹自己活不过 2019 年了。

小姨的化疗效果还不错,原计划是休养 21 天,过了年接着下一个疗程。但就在快出院时,也就是 1 月 19 日,小姨开始发烧了。

后来人们都知道,此时新型冠状病毒已经侵袭武汉,并向全国蔓延。而对于小姨,大量正常细胞随癌细胞一同被化疗药物杀死,免疫力受损,化疗后虚弱不堪的身体,遇到病毒袭来则如入无人之境。她很快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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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日报记者 陈卓 / 摄

一开始,除了发热,林小姝没有任何不适,风暴前短暂的平静后,她的病情急速恶化,很快出现了呼吸困难。2020 年 1 月 22
日确诊,24
日转入定点医院武汉第九人民医院。之后,每天十多个小时贴身照顾的蔡婷,也出现了发热症状,蔡婷母亲也很快被感染。但等她自己和母亲要争取诊治时,武汉的医疗资源已经严重透支了,接下来的事情,举步维艰,处处都是坎儿。

林小姝对外甥姑娘和姐姐充满了愧疚,说是自己感染了她们。但蔡婷说,她也不知道谁先传染给了谁,当时传言 14
楼的重症科收治了一位这样的病人。 谁知道呢,医院本身就是高危地。

也许留下来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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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治疗

有一种打不过明天的感觉。蔡婷说。

一开始,湖北省人民医院不接收发热病人,也无法给林小姝提供转院协助,要求她出院。后来,医院还是答应协调转院了,第一天没有成功,第二天也没有成功,那时,她每天烧到
39 度多。期间,有 3 天她没用上任何药物。

1 月 24
日,她终于进入了武汉市第九医院的隔离病房。但此时九医院刚刚开始接收发热病人,各方面准备不足,条件很差,又混乱。治疗手段也没有,他们只给了林小姝一颗退热栓。早餐是一罐八宝粥,没有热水。作为化疗病人,这样的营养远远跟不上。

后来林小姝呼吸已经困难,靠着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她说: 我觉得那时候活不过明天了。
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她跟外甥姑娘交代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后事,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蔡婷这边情况也不明朗了,她很清楚,小姨确诊了,自己 99% 也中招了。1 月 23 日,她烧到 39
度以上,救护车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当晚,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夜,接近天亮才做完了检查。但当时情况还正常,她只得回家隔离了。

林小姝在九医院治疗了几天,情况稳定了下来,但此时她身体里的 PICC
导管,也到了维护期。林小姝着急了起来,如果不及时维护,会出现感染、血栓,或者引发一些并发症。每次护士和医生进来查房,
我就求他们,说好话,一定要帮我维护一下 。

但医生们也很无奈,他们没有设备,也没有护士会处理。一般情况,只有少数肿瘤科护士具备这样的技能和条件。不过,医院为她请来了省人民医院的医生,度过了第一关。但第二次就请不来了,只拿回来一个消毒包,好在一个西安来的援助医生碰巧出现,帮了她的大忙。

麻烦事总是成堆成堆地出现, 过了一关,下一关又不知道怎么过 ,这种生活正成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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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岁的母亲每天盼着林小姝回家,多年来,母女俩相互羁绊,相互依赖,相互照顾彼此的晚年生活。老妈每天跟她打电话,林小姝则告诉妈妈,要坚持,等她回来。

前半个月,母亲还能下床动一下,晚上还有外孙女蔡婷去照顾。但随着蔡婷、蔡婷母亲纷纷感染并隔离,林小姝的哥哥也患有呼吸道的重病,老人身边就没有人了。林小姝只能眼看着老人家的身体一天天垮下去,她知道母亲孤独,她想住院治疗,想活命,也想子女团聚,但却没办法为母亲找到医院和病床,自己被隔离治疗,已经连带她去打个针也无能为力。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林小姝旁边病床上是一位 80 岁的老太太,得了重症新冠肺炎,不能动弹,每天躺在床上叫,饭也吃不了,屎尿就拉在裤子里,
有的护士抽空能喂两口饭,有的护士根本管不过来 。

回顾这段经历,林小姝情绪绷不住了,她的讲述变得反反复复,偶尔也陷入自言自语,连声叹气,她的声音颤抖着,夹杂哭腔:
造业啊,我妈妈真是造业。

蔡婷正隔离在家里。那段时间,外婆不停地给她和家人们打电话,她想住院,蔡婷说: 我们就跟她明说了,现在没有医院可以住!

外婆不耐烦听,但就是不停地打电话给我们。

蔡婷想象得出,外婆在座机上按那些数字时的艰难,也能想象外婆的绝望和孤立无援。外婆只会用座机,她有一个手写的电话本,但字很小。之前,蔡婷还把电话本换了一下,每一页只写一串,让她看着不至于那么费劲。

外婆所在的小区大门很快也封死了,蔡婷要赶去的话,需要绕 3 公里,但不幸的是,早在 2 月 3
日,蔡婷因为高热,在家里休克过一次,她的脸摔在地上,全是血。 羞耻的是
,她还尿失禁了,身体感到一阵冰凉才醒来。她去了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院区,不仅外伤没有得到处理,医院当时甚至也没办法给她治疗发热问题。

居家隔离后,看望了外婆两次后,种种条件已经不再允许蔡婷再去探望了, 可以自私一点地说,我也要保我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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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哭泣

蔡婷很少哭。

第一次是除夕,封城第二天。她的朋友不听家属劝阻,除夕当晚,从荆州搭了一辆工程车赶回武汉。这位朋友是某三甲医院的药剂师,原本回家过年了,但武汉疫情严重,要赶回来支援。

凌晨两三点,朋友到了高速收费站,但进不了城,回不了单位。一个女生孤身在荒郊野岭,蔡婷想,怎么也要帮这位朋友弄到车,接她回来。她和蔡婷只是网友,但帮过蔡婷很多忙,这份恩情,一定要还。

蔡婷一开始找了个出租车司机,40 公里要价 1000 元,朋友月薪才 5000
元,不想花钱,所以拒绝了。后来,有人愿意免费去接,但她和朋友觉得这个陌生人怪怪的,谢绝了他的好意。

折腾了几个小时,进城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蔡婷刚经历了那场发烧后噩梦般的检查,在医院里,从晚上 9 点折腾到凌晨 5 点。
平时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情,现在比登天还难。
她跟朋友讲着电话,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朋友也在那头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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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10 天过去,哭变成已经很危险的事情。

蔡婷的母亲拖了太久,已经快发展成重症了,呼吸困难,走不了路了。当时病床极度紧缺,收治标准苛刻,而且唯有核酸确诊才有机会。

她推着轮椅上的母亲,排着长长的队,好不容易做了核酸,结果还是阴性,这就意味着,她和母亲还得继续这样折腾。所以拿到结果时,她又哭了一场,哭到喘不过气。但她突然怕了,怕自己会哭死。

好在 2 月 5 日后,诊断和收治标准开始松动了。2 月 7
日,她冒着雨,推母亲去住院。一公里的路,坡坡坎坎的,她们走了一个多小时。

蔡婷今年 43 岁,依旧单身。父亲十多年前去世了,她有个弟弟,但她不想把他卷进来,她说:
我跟我妈两人相互祸害就好了,不要殃及其他家人。

好在,母亲现在得救了,小姨也在好转。但是,外婆却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四五天。

后来她得知,外婆把求救电话打到了一位 关系特别辗转 的亲戚那里。甚至,2 月 10 日前后,凌晨 4
点半,外婆还打给了小姨的一个朋友,想请她过来。

而此时小姨马上可以出院了。

2 月 12 日下午 4 点,林小姝赶回家时,外婆已经昏迷。6 点 20
分,她就去世了。林小姝上报社区后,很快就有人上门来处理尸体。当晚,林小姝的哥哥嫂嫂也在场,哥哥因为呼吸道疾病,去年进过两次
ICU,身体虚弱不堪。11 点,母亲的遗体处理完,哥哥嫂嫂也被拉去隔离了。

在蔡婷眼中,小姨从来乐观,蔡婷从未见她哭过,但眼睁睁看着外婆在眼皮底下去世,这对小姨的打击太大了。出院前,她声音爽朗,比化疗前还健康,但现在,她越来越虚弱,情绪也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在《南风窗》记者的采访中,林小姝也反复念着, 作为女儿,没有给母亲尽到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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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

林小姝也 认清现实 了: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

新冠肺炎痊愈出了院,她的事情却一度变得更麻烦了。

蔡婷告诉我,她们需要向媒体求救了,但她又笑着说,我们家的事情,还不够惨。
论悲惨情况,在武汉都排不上 1 万强。言下之意求救信都 没有卖点 ,可能没有关注度。

困扰还是来自林小姝手臂上那根 PICC 导管。2 月 16 日,导管到了维护期,但林小姝打遍了各大医院的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打不通。
即便打通了,说到自己新冠肺炎的情况,医院都说处理不了。 她认为,自己即便是 阴性 了,别人还是心有戒备。

这天,蔡婷打电话给小姨,叫她下载一个
APP,跟化疗的主管医生进行线上咨询。但弄了一个小时,她们始终没能从苹果应用商店里安装成功,小姨崩溃了,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这是蔡婷第一次见她这样,心里酸极了。

蔡婷发视频教程给她,试图说服她自己处理,但她很抗拒。PICC 导管折磨着小姨的脆弱神经,如今,这根 生命线 成了一根引信。

疫情凶猛的时候,省人民医院曾通知他们的患者去拔管,但林小姝没有收到通知。彼时,她正在九医院里抢救。但眼下大多数肿瘤医院和肿瘤科医生都去支援发热门诊了,像她这样的肿瘤患者只能
看着那扇门,走不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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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月 17 日,《南风窗》记者联系了仅有几家可维护 PICC 的医院,得到的回复要么是 只维护本院病人
,要么说接诊时间未定,有的一个星期前还能维护,但现下也去支援前线了。

将林小姝的求救信息转给雷火救援队的志愿者,志愿者们总结的经验是,最有效的办法,给社区打电话,让他们有曝光的压力,自然会想办法安排。这天,两名志愿者每隔半小时给社区打一次电话,询问林小姝的情况。

几个小时后,社区告知,明天带她去做 CT,如果检查没问题,就带她处理导管。但林小姝害怕志愿者把社区 惹烦了 ,叮嘱我们 好好沟通
她什么都靠社区了,连送饭都是,怕社区烦了不管她。

好在,2 月 20 日,社区终于带着林小姝去了省肿瘤医院做 PICC
维护。蔡婷报备后,也获准陪同她前去。这天是省肿瘤医院刚恢复部分癌症治疗的第一天,蔡婷说,她看到了很多比她们还要可怜的人,有外地的在封城前赶来化疗,但到现在也没能回去。

林小姝身体越来越虚弱,更让她着急的是,癌细胞什么时候卷土重来,也是个未知数。这依然是悬在她头上的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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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冬

蔡婷听过一些奇特的事情。2 月 19 日,一位朋友在微信上跟她说,他们小区有对 60 岁的夫妻,妻子死了 5
天了,也没上报,想等疫情结束再处理,直到被社区工作人员发现。

她也遇到了很多 奇特的好人 ,社区里的司机,经常接送她和家人,司机是网约车平台派驻过来,对病毒无所畏惧,是为数不多的敢接送发热病人的
敢死队 。司机是个外地人,跟武汉没有什么瓜葛,封城后却赶来支援武汉,自己睡在地下室里。

这位司机对她说, 其实你会发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 当时我只在想,你是不是也变态了,自欺欺人到了这个程度了。

蔡婷认为,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出现应激障碍也是在所难免的。

蔡婷在日记里写,她对武汉的记忆停滞了。大年初一那天,她来往家和医院 80
公里去给小姨送免疫球蛋白,她觉得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姨了,又想到武汉人怎么这么惨。那天下着冷雨,空寂的武汉城印在脑海,
之后有太阳也觉得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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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日报记者 陈卓 / 摄

外婆去世那天,小姨打电话来时,她正在隔离转运车上。听到这个噩耗,她没哭,后来也没有。朋友告诉她,没事要哭一顿。但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哭了,她以为自己快没人性了。

2 月 18 日,酒店的隔离病人被带去做 CT 检测, 病友们 有了一次难得的交流,蔡婷发现,
原来大家最近都在做梦,说梦见了最近的事情,都是假的 。

去做 CT 的路上,一位同学给蔡婷发来了一段文字,讲到了洪山区武电仪小区的一位诊所医生,一位 72
岁的老奶奶,名叫王兵,过年还在治病救人,自己却感染了。但她要求不去住院,而是自己在家打针, 要把宝贵的床位留给那些重症患者
,但王兵还是去世了,而她的家人,也随之感染。

回到酒店,再看那段文字,想到这位老奶奶,蔡婷哭了很久,感觉把那么久的眼泪哭干了。后来,她对《南风窗》记者说,她觉得自己还好,没有变态,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她没法再听《汉阳门花园》这首歌了,听到一半,就赶紧关掉。歌里的武汉话唱着:
家家每天在等到我,哪一天能回家,铫子煨的藕汤,总是留到我一大碗,吃了饭就在花园里头,等她的外孙伢。

她受不了这歌词。她很思念自己的 家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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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隔离点送来的饭菜

她跟这场疫情的斗争,如同温水煮青蛙,缓慢、持久,但也损耗心力。比起确诊、治疗,她没有太显著的症状,但又一直徘徊在某种泥潭里,裹足不前。好在,不少朋友都愿意成为她的情绪树洞,听她倾述,安慰她。

蔡婷迄今为止已经做了四次核酸检测,结果无一例外,都是阴性。但要解除隔离,光靠核酸检测是不够的,她的肺部有明确的病毒性感染。

2 月 20 日开始,整个湖北省又将不再把 CT
列为诊断标准,政策三天两头在变,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她似乎也适应了疫情下的非常态生活,苦笑着说:
要是能解决我家猫猫的投食和铲屎,我在这里住一年都没问题。

她的猫平时高冷,但一到冬天就格外黏人。她很担心那只 8 岁大的猫,除了派驻到社区的司机偶尔帮她投食,铲屎成了个严重的问题。

她和所有人一样,盼着冬天早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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